李安华在这一句句马屁中逐渐迷失,配上这香醇的荔枝酒,更是不醉自醉。他怒拍桌子,“走,酒我回来再喝,先去车间把那样品给做了。”
江落苏赶紧跟在老头身后,电瓶车都插上钥匙了。老头晕乎乎走到门口,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师徒俩都是个急性子,车子缓缓已经驶出了七里岙,老头这才反应过来,什么证明她师父的厉害,他不过是被这丫头的激将法给骗了。只可惜上了贼车,他叫破喉咙也没用了。
拜师小半年,江落苏没少跟李安华讨教理论知识,这是头一回目睹他上机器操作。不得不说,她入行九年,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熟练的技术把控,那种熟练和她不一样。她在生产过程中难免会用到尺子,可李安华从头到尾任何测量工具都没碰过,全凭他那残掉的一双手和已经老花的眼睛,竟然在尺寸上也分毫未差,光这一点就不得不让她叹服。
做到最难的焊接工序时,李安华回头看了看江落苏,刻意放慢了手里的动作,身子也朝一边偏离,像是特意留出位置来给江落苏学习。江落苏看着李安华那两根残损的手指,当他们从产品上缓缓划过时,她仿佛看见它们正在重新生长出来。她更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和李安华的区别,她是技术员,可李安华却像个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