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珑摇摇头:“不信那东西,无非是些察言观色的伎俩罢了。真能看透人心的话,这世上的是非善恶和恩怨情仇就不会那般纠结难辨了,人都有矛盾的时候。”
楼西越若有所思,陷入沉默中,很久之后才耳语一样低低道:“除非拿命去还,否则欠下的债,这辈子都还不完。不想再欠任何人,还得太累,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
第一次从这个隐忍要强的少将口中说那种话,叫青珑听得胸口一堵,说不出话来,双臂不由环紧他,不愿松开。
“闷葫芦,你还有我。”她轻轻窝在他肩头,静静道:“从前不知你的喜怒哀乐,从今往后我与你共尝。”
他怔住,以为是自己的幻听,黯沉沉的眸子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的亮色,如孤星闪耀,微光铺陈于黑夜。
片刻迟疑过后,他空出的另一只手徐徐上抬,最终轻握住环在身前的双手,同样冰冷,却是他这被罪孽捆缚的一生最为温暖的所在。
回到客栈的时候,两人与焦躁不安的景威打了个照面,想必若是晚回来一刻,他已经不管不顾地跑去东苑找人了。现下楼西越总算回来,他这才心定神宁,依着他的交代回医庐去给陆鹤之报平安了。
这边绿盈正在内间给褚子逍针灸,捻转推行,神情专注。屋子正中,一个瘦小男童趴在桌边,自顾自玩耍着,乖巧安静。
青珑站在屋外,推开一道门缝,笑着对那孩子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