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您交给白金汉！怎么可能！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们有眼睛，”米莱狄扬声念道，“却不愿睁眼去看；他们有耳朵，却不愿侧耳去听。”
“没错，没错，”费尔顿用双手擦着满是汗水的额头，就好像要擦去最后一丝疑惑，“没错，我听得出这个声音，这就是在梦里对我说话的声音；没错，我认得出这副容貌，这就是每晚现身在我面前的天使。在那些不眠之夜里，她总会大声地告诉我：‘去吧，去拯救英格兰、拯救你自己吧，否则，即便你死了，天主也依然会怪罪你！’您说话呀！您说话呀！”费尔顿大声喊道，“我现在能听懂您的话了。”
米莱狄欣喜若狂，她的眼中迸出迅如闪电的可怕光亮。
那蕴含杀意的眼神一闪即逝，尽管如此，费尔顿还是看见了，他浑身一颤，就好像那道闪光瞬间照亮了米莱狄心中暗藏的深渊。
费尔顿猛地想起德·温特勋爵对他的警告，米莱狄的诱惑手段，以及她初到这里时的种种尝试。他往后退了一步，垂下了头，却无法停止注视她——他仿佛被这个诡计多端的造物给蛊惑住了，以至于根本不能从她脸上收回目光。
像米莱狄这种女人，当然明白这种犹疑意味着什么。她表面上情绪激动，实则始终保持着冰封般的冷静。费尔顿不再回应她，这场对话也无法难以再用狂热的调子继续下去，所以她必须想办法重新开始。米莱狄垂下双手，仿佛神启般的灵性也胜不过女性的柔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