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因为威基诺浦来英国时,英国正逢战事,所以他必须用英语来交流和教学,最终连思考都同样得用英语这门外语来进行。他虽然掌握了也精通英语,但这始终不是他自己的语言。[3]0世纪40年代到50年代间的威基诺浦,把注意力从数学结果上转移到语言结构上。他对罗曼·雅各布森2提出的所有语言都具有“区别性特征”这一理论产生了兴趣。但在索绪尔[4]看来,语言是象棋的相似物——在游戏中,语言不过是随意的符号,但被赋予了特定的正规的功能性,而近年来,诺姆·乔姆斯基[5]声称他已能论证出语言具有一种深度的普适结构,或者说是有一种放诸全部人类语言皆准的语法,它植根在人脑中,无法经由学习而掌握,却像心脏的跳动和眼睛的聚焦一样自然,这种语法不会被社会经验或人生历练所改变,因为它是人类生物特性的一部分,并能够将哼唱、嗡嗡声,以及千万种口音背后的思维模式,组合后建构出含义——恰如水狸生来便会筑坝,蜘蛛天生具有织网的本领,所以,人类也是一出生就有用语法来说话和思考的能力。乔姆斯基的“生成语法”“转换描述”等理论在1964年仍属于新的生硬的理论,有着数学一般的精确度,理解这些理论,需要依赖于对数学计算和数学结构的使用。杰勒德·威基诺浦相信,从理性角度出发,乔姆斯基的这些理论是正确的:人脑对生成和转换语言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这是人类特有的能力,不会被空水桶所吸走,也从不曾刻印在“白板[6]”上,但是却存在于大脑皮层和大脑神经元的树突、轴突、突触之中。乔姆斯基关于知识和语言的理论,刷新了旧的语法观点——另一派认为大脑被社会,被后天学习,以及偶发事件所塑造和定型。要认同语法能力既是天生的也是不可改变的,在当时,是对决定论、对宿命论的冲击,当然受到冲击还有其他的事情,因为这种新观点暗示了:遗传区别分化了人类,而不是环境。威基诺浦认识的很多人都觉得这种新观点是令人厌恶的,就像威基诺浦觉得他父亲的主意令人厌恶一样。威基诺浦在自己的学术天地中,听到了不少讨论,有的说语言是一种水晶般的、不可改变的结构,有的说语言是一种“乱中有序”,一种框架般的结构,形状和形式能随着环境与风气的变化而变换。从美学意味上,杰勒德·威基诺浦更倾向于认同“架构说”——语言是不断改换的、复杂多样的、变更有序的架构;而在理智范围中,他又接受“晶体说”;直觉上,也是同样的,“晶体说”比较合乎他的看法。乔姆斯基所说的人类建构语言的本能,更让威基诺浦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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