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沫儿咬牙坚持不让自己发抖,慢慢移动走到离婉娘最近的一个女子身边,正要低声去叫,忽听一阵猎猎的响动,站在第一排的四个男子整齐地往前迈出了一步。
沫儿心中一喜,以为终于有人醒过来,但看到四人动作如一,整齐得像四个吊线木偶,姿势僵硬怪异,几次甚至不约而同地同手同脚地走路,显然是被人控制,顿时沮丧。
四人慢吞吞地迈动脚步,朝婉娘围了过来。沫儿心怦怦直跳,唯恐这四人对婉娘不利,欲要挺身而出,又想起婉娘之前告诫他的话“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心下大为焦虑。
幸亏四人仅仅架起婉娘,将其放回原位,倒也没有其他举动。沫儿长出了一口气。
(六)
或许只有一盏茶工夫,或许有一个时辰之久,沫儿已经难以判断。空气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让人烦躁异常。
沫儿心跳得厉害,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慢慢移动的白衣人渐渐模糊,周围陷入一种空蒙的白气中,一种莫名的、发自心底的强烈恐惧,紧紧包围着沫儿,让他浑身颤抖。
心底关于最恐怖的记忆如同泛滥的洪水,全部翻滚而来。缠绕方怡师太的黑气,紫罗口河坝下层层叠叠的死人手臂,香木堂里呜咽沉闷的哭声,死门中来来往往的鬼影……铺天盖地迎头砸来。沫儿紧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宁愿自己立刻死去,而不用感受这种奇异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