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救援为先,还是缉贼为主?该交由南京哪一个衙署负责?这些衙署要恢复运转,该超擢副职还是从候缺的官员里递补?是颁给临时护印还是正印?
更别说,还有军队调度、黎庶安抚、国库支应、城防安排等一系列繁剧事务,光想一想,就让朱瞻基的头快炸了。最麻烦的是,京城一应开支,皆要仰赖江南漕运。南京一乱,整个南直隶和浙江布政使司必受波及,若南北漕运因此中断,那就会是整个大明帝国的大麻烦。
即便是他撒出去追查真凶的于谦、吴定缘,也不是那么令人放心。两个人身份虽无嫌疑,能力高低却无定论,案子能追查到哪一步很难讲。
朱瞻基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又啜了一口茶,只觉舌苔无比苦涩。经筵老师整天讲帝王为政之道,临到他真正开始履行监国之职,才发现这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一段也用不上,真正操心的都是琐碎至极的庶务。皇帝,可真是不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