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应该让你背着行囊去行两天军,那你身上的绶带准会磨破的,”那个步兵用袖筒揩去脸上的烂泥,说道,“那你就不像个人了,像只鸟儿搂在马身上!”
“济金,真想让你骑在马背上,那你就很舒服了。”上等兵讥笑那个被背囊压得弯腰驼背的消瘦的士兵,打趣地说。
“你拿根棍子夹在两腿之间,那你就有一匹马了。”一名骠骑兵应声说道。
[1] 波德诺文斯科耶是莫斯科经常举行群众性节日游园活动和谢肉节滑冰的地方,位于今天的起义广场和流水胡同之间。
八
其余的步兵呈漏斗形挤缩在桥头,急急忙忙地过桥。一辆辆大车终于走过去了,已经不太拥挤了,最后一个营也走到了桥上。只有杰尼索夫骑兵连的骠骑兵还留在桥那边抗拒敌军。从对面山上可以远远地看见敌军,可是从下面的桥上还看不见它,因为从河水流经的谷地看去,地平线被不到半俄里远的对面高地隔断。前面是一片沙漠,有几组我们的哥萨克侦察兵在沙漠中的某处慢慢地移动。忽然间身穿蓝色外套的军队的官兵和炮兵在对面的高地上出现了。他们都是法国人。哥萨克侦察兵飞也似的下山了。杰尼索夫骑兵连的全体官兵,虽然极力地谈论着不相干的事情,眼睛向四周观望,而心中不断地想到的却只是那边山上的动态,他们不停地注视地平线上出现的黑点,认为那是敌人的军队。午后又转晴了,耀眼的阳光落在多瑙河和它周围的暗山上。四下里一片寂静,有时候从那山上传来敌军的号角声和呐喊声。在骑兵连和敌军之间,除了小股侦察兵外,已经没有人影了。约有三百俄丈的空地把他们和敌军分隔开来。敌军停止了射击,那条把敌对的两军分隔开来的森严可畏、不可接近、难以辨认的界线于是使人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了。